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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，我想起了掏粪的南针先生
文/郑钟海
在我读小学时，从甲子二小到王爷公庙之间，有一处公厕，其简陋近乎农村的粪便池，其恶臭至今难忘，每每经过时，基本上都是以光的速度飞驰而过，外带双手捂鼻。现在想来，小时候我们那么善于“走保”，打下厚实的基础的动力，极有可能是因为这公厕。近期有事返回甲子所，去拜一拜王爷公时，又路过这公厕，瞬间叫醒了我昔日的记忆，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了不起的人；当下的公厕早已焕然一新，没有难闻的臭味，装修水准也是可圈可点，忍不住拍下几张照片。
以前这公厕虽说简陋、恶臭，但所起到的功能作用绝对是举足轻重的，甲场周围的商贩、来拜王爷公的香客那叫一个络绎不绝，难免有个三急，比起臭来，更让人难受的是憋；能憋一下下还好，最怕的是闹肚子那种，颇有翻江倒海之势，肛门难以拉闸。那时我就发现，男的如厕多数都会抽烟，以烟草之味自欺欺人地盖住粪便之气，但女的呢？这就不得而知了。
再后来，我又发现一个神奇的大秘密。之所以认为神奇，只因一神奇之人，这人便是几乎每天都来这公厕掏粪运粪的南针先生。小孩子嘛，好奇心极重，老想不明白为何南针先生不怕恶臭、不嫌肮脏；他既没有任何的防臭措施，也没有像我们小孩子那样矫情地掩鼻，而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之势。久了以后，我又发现南针先生那神情是如此的专注，那动作是如此的流畅，从掏粪、装粪到运粪，整个过程一气呵成，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；正因如此，也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余的麻烦，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伟大的职业操守。
写到此，我脑海中仍旧记得南针先生的样貌，如今也不知安在否，但愿他健康长寿；我总觉得，一个人的伟大之处，不一定非得做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，像南针先生这举动，也应该是相当了不起的，他的这种“臭”，或许也是另一种香的诠释——臭了我一人，香了千万人。故而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，我对南针先生的印象一直都很好。
或许有人会觉得我小题大做，也会以为我在说“雅话”，其实非也，阁下先耐一下性子，看完下面的文字，或许你也会赞同我的想法，同时也会跟我一样喜欢上咱们甲子所的南针先生。
兵书也好，野史也罢，经常会说这么一句：三军未动，粮草先行。辎重中的军械、粮草、被服等物资，一样都少不了，少了一样，莫说打胜仗，就是能否保命都两说了。可你曾想过一个问题：古代打仗时，同样不能忽视另一个大事，这便是如厕。正所谓成败取决于细节，如厕问题不做好，必定会招来祸事。其实，古代的军事家们特别重视此事，处理起来也是相当有章法和有智慧；大军所到之处，一边安营扎寨、埋锅造饭，一边就是站岗放哨、建造茅房。
据说，茅房要选在下风口，若是上风口，敌人很快便知大军已到。如厕时，大小便是分开的，如厕过后，迅速用泥土掩埋，避免苍蝇过多，一来有效防止细菌、病菌的传播，一来不会因为过臭而被敌人闻到，吃了大亏。而在守护城池时，大小便却又有另一种用途，当敌人在攻打城池时，将粪便尿液煮沸，必要时加上狼毒砒霜等毒药，从城墙上泼下，不仅可以烫伤敌人，且粪便肮脏，伤口多腐，难以医治。这时的粪便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，叫“金汁”。
在冷兵器时代，茅房的重要性可想而知，而在某种程度上讲，建造茅房的人跟冲锋陷阵的将士同样重要，只是到了论功行赏时，不知有无这些人的份呢？一将功成万骨枯，建功立业的将军会否记得这些默默无闻的幕后之人呢？同理，去过王爷公庙附近这公厕方便的人，是否会记得南针先生这人呢？是否会在心里默默地感谢南针先生不怕脏臭的劳动呢？
忽然想起一个事，1959年10月26日，国家主席刘少奇亲切接见全国劳动模范、掏粪工人时传祥时说：“我当国家主席，你当掏粪工人，只有分工不同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，都是人民的公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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